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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武斗

第三十四章 武斗

对任何社会而言,暴力都是社会的决定力量,谁掌握了暴力,谁就主导社会。

暴力集中于人或家族之手,就是独裁;暴力掌握在异族手中,就是殖民。

暴力掌握在少数封闭的秘密社团手中,就是恐怖极权。

暴力掌握在一个开放高尚的社会精英手中,就是民主。

——杜君立《历史的细节》节选

------------------------------世界线:天川南-------------------------------

窗外暴雨如注,冰凉的雨水顺着街道的排水口汇聚,觅食的老鼠钻回了自己洞穴,野猫们躲在肮脏的垃圾桶里,狂风从缝隙里穿过,它们因为寒冷而相互靠近取暖。

情人旅馆的灯牌与隔壁衣装店的灯牌相互照应,在风雨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房间里的暖气很足,温暖清新的空气使人感到舒适惬意。

当然那是在没有任何危险的情况......

男孩的肾上腺素在药物的作用下高速分泌,唐太史给他配的迷情药药效的确很强劲,原本瘦削的身材爆发出不同往常的力量,效果不亚于运动员使用的兴奋剂。

“气一收结,气止血聚。”

男孩的身体浑身滚烫,汗水从他的皮肤下渗透出来不断地掉落在地上。

眯着眼睛的女人的眼睛忽然裂开,幽蓝色的瞳光和赤金色的瞳光亮如华灯。

从在医学角度上来解释,这种异色瞳能出现在人类身上的概率非常渺小,但是女人的眼瞳颜色的确差异明显,幽蓝色的眼瞳仿佛沿着旧墙缝隙里盛开的蔷薇花,古老的沉寂中带着决断的杀意,而右眼中的赤金眼瞳仿佛在烈火流淌的岩浆,卷起漩涡一般的金色风暴炽热又令人心生寒意。

极意之居合!清眼太刀!

只是微动的瞬间,女人从腰间的刀鞘中抽出一把古刀,抽刀速度之快使得空气中化出一道圆润耀眼的尾光,古刀上刻着铭文‘蔷薇十字’,铭文下方是一个妖异的符文,像是古老家族里流传出来的家徽。

但是男孩已经没有时间再注意到这些了,古刀已经出鞘,女人左眼的幽蓝平静无波纹,赤金色的眼眸却掀起滚滚怒涛,她轻轻跃起挥刀横斩,刀光清澈如水波,风声急速如悲鸣!

极意之居合的刀法发源于1387年,师承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它的创始人饭筱长威斋家直被后人誉为‘剑道之祖’,这种刀法的特性十分简单粗暴——利用最狠辣极致的杀意斩出两段斩击。

第一段拔刀斩出正确形!第二段挥斩斩出死亡的血意!

正确形已经挥出,死亡的血意便如同滚滚的浪涛接踵而至!

古刀在接触男孩手中的皮鞭时被困住了,皮鞭的皮革虽然很软,但是足够有韧性,女人一愣,凌厉的刀劲再也不能接近男孩的身体半寸。

男孩只是用一个皮鞭便借下了这道凌厉的斩击!

隐秘古武!太极八意!

太极最早发源于古中国,是中国古代道家首先提出来的概念,《易传》记载着最原始的太极:“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在漫长的古武历史上,太极八卦逐渐衍生为‘掤、捋、挤、按、采、挒、肘、靠’这八式,男孩用的正是太极八意中的第一式:挒。

“全体弹簧力,开合一定间。任有千斤重,飘浮亦不难。”

古刀被困在男孩手中的皮鞭中,他利用皮鞭的韧性卸掉了女人千斤重的昀力斩击。

皮鞭是他从女仆装的挂架上取下来的,被临时当做武器,当初设计这间情人房间的设计师看到这一幕应该会崩溃,就算打死他他也想不到用来玩SM的皮鞭会在某一天当做武器。

“很好。”女人轻声赞叹。“我很好奇你是从哪里学来这种隐秘古武的。”

“知道周敦颐么?”

“知道,北宋词人,曾经写下《爱莲说》,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女人的声音低沉优美,在朗诵诗词时顿挫有致,仿佛歌吟清唱。

“没错,他还笔撰过一本宋明理学说,书的名字叫做《太极图说》,这本书就是我的老师,我是跟着书本学的。”男孩淡淡地说。“只有全神贯注的看书,你才能发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同样的道理,战斗的时候也要全神贯注,如果分神的话.....”

男孩突然猛地把手中的皮鞭一卷,古刀顺着他手臂的巧劲呈现90度翻转,女人的手依然紧紧地握着刀柄,所以她的身体一同被卷过来,这一瞬间很快,让她有些猝不及防,身体之间的距离却来越近。

捕手返!角入逆倒!

在身体接近的刹那,男孩双手翻转,青筋毕露的手掌紧握成一个拳头,拳威生风,同样以极致的速度打向女人的胸膛,动用了所有危险的力量。

拳头实在是太快了,这一拳几乎耗尽了男孩所有的力气,他怒吼着打出这一拳,如果是在跆拳道武馆,这一拳的力道大概可以打穿五块厚木板,何况这个女人的身体和他一样都是血肉之躯,连两块厚木板都抵不上。

女人的脸色依旧带着不慌不忙的微笑,她的右眼眯起,右眼里的赤金色的瞳光瞬间灭掉。

闭上右眼的同时,左眼幽蓝的眼眸在此刻再度裂开.........

那真是一只难以形容的眼瞳......

婆娑的树影在微风摇曳中显得分外朦胧,危险的沼泽雾气里有一株黑色的蔷薇花迎风怒放。

柔术!鸟羽外折!

女人竟然在睁开左眼时切换了自己的战法!

如果说之前右眼的赤金色代表着绝对的力量,那么这颗左眼里的幽蓝眼眸则带着决断的反应力,生死攸关的零点几秒,却足够她的肌肉记忆反应过来。

女人再度跃起,像只飞舞的云雀,黑色羽织仿佛她的翅膀,她瞬间完成的360度空中翻转动作,唯美的身姿使得她看起来像是伴着霓裳羽衣曲翩翩起舞的舞女,素白的古裙缓缓地下落,裙摆静止。

短短两秒,局势再度翻转,女人再次眯起双眼,嘴角有一抹难以名状的笑容。

男孩的拳头落空,身体因为挥拳时所带来的惯性而向前冲去,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手臂摩擦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还未等他站起身来,眯着眼睛的女人再次攻击而来,女人置死地而后生后便不准备给男孩任何反击的机会。

她一只手握着古刀,另一只手上竟然握着刀鞘,刀鞘是黑色的,在房间的灯管下反射着幽沉的光泽,刀鞘表面纹理通常直至交错,在交错的中心印刻着孔雀明王封印标记。

刀鞘表面暗香涌动,那是乌木特有的细腻香气,在经过了上万年的碳化过程之后,它终于在重见天日的那一刻展露出它的坚硬与不朽。

用来制成刀鞘的乌木兼备木的古雅与石的神韵,古时的铸剑师称赞其为“东方神木”,在古代的历史传说中乌木可用来镇压邪恶之物,做成刀鞘可以镇压死在刀剑上的亡魂。

二刀流!卷弘笼手斩!

赤金色的眼瞳再度裂开!瞳孔里的金色风暴潮水般倾泻而来,女人以古刀为守,乌木刀鞘为攻。

在剑道界懂得二刀流并且可以熟练使用双刀的剑客并不多,很多人都认为这种剑道的战法是邪魔外道,首先双刀作战时挥刀的力量不如一刀流的‘力’,而且在挥舞双刀时可能会顾此失彼,所谓心不专一,在生死相搏的比拼中,如果出现一丝疏忽,便是致命的败亡。

迅猛的古刀落在男孩手中的皮鞭钢棍上,古刀与钢棍接触的瞬间迸裂出璀璨的火花,男孩再次用隐秘古武卸掉了这把血意古刀上的大半力度,但是他还是疏忽了,他的双手全部用来抵抗这一刀的斩击,他的身体露出了大片的破绽。

果然,下一秒,乌木刀鞘突刺在他的小腹上,凝聚于一点的力量瞬间爆发,男孩被刀鞘击飞,狠狠地撞在墙上,在后背撞上墙面那一刻从他的嘴里喷涌出大口的鲜血。

女人亲口说过,她的任务是来带走夏目千绘的,但是为什么会在攻击男孩时痛下这种杀手呢?

这种凌厉的刺击如果换成古刀,男孩的肉身会被刺穿一个大血洞。

夏目千绘**着身体流着眼泪挡在男孩面前,她打算以身体挡住女人即将斩下来的冰寒的铁意。

但是夏目千绘被狠狠地推开了,男孩推开了她,完全用自己的身体承受住了这一狠辣的斩击。

厚实坚硬的乌木刀鞘与肩部骨骼碰撞在一起的声音清晰可闻,只是听那种骨骼被打碎的声音,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又一口鲜血从男孩的嘴里喷涌出来,夹杂着褐色的药物,想来应该是唐太史之前放在清酒里迷情药物。

“你到底该有多恨我啊.....”男孩咳出鲜血后轻声问道,在经历那种创伤之后他居然还能说出话来。

“我当然恨!”眯着眼睛的女人淡淡地说。“恨到每一天夜晚都在思念你,那种思念的折磨像是五毒攻心,我恨到想把你的皮肤撕掉浸泡在福尔马林里,把你的内脏拿出来生生吃掉,把你的血液封在酒坛里放在地窖,然后把你的头颅放在我的床边,这样每次睡觉前我都能见到你的脸庞。”

“我这一生,是为了杀你而活。”

要是初代八尾成员中的伊树泽豪听见女人这句话一定会大笑着嘲讽说天川南,你看看你,天天一幅面瘫模样都能沾花惹草,遭报应了吧,这是情债啊,情债难还啊首领!

但是女人说出这句话时却没有带着任何的暧昧,只是浓重如黑潮般的恨意,如果恨意可以看见,那么她正在颤抖的古刀上早已被黑色的气息环绕。

“蔷薇十字,一曰:莲华。”

女人右手握剑,凌厉的刀光对着男孩的头颅直斩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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